“得，看来我担心金钱的问题是多余了。”程动叹口气，迈步跨进这已成废墟的要塞。
爆炸声消失后，四周静得可怕，只有偶尔风穿过残垣断壁的空洞，吹哨似的尖啸声。
程动边走，边继续研究电子地图。从这里继续往北，已经没有什么要塞似的大色块了。他又左右滑了滑，滑不了多远，地图就到头了。毕竟只是任务卷轴的地图，只会显示跟任务有关的周边区域。
往回走是不可能了，看来今晚得在这里忍一晚。
想着这些，程动走到看上去还破得不是那么明显的一间房屋前，轻推开门。
生锈的铁门叽叽嘎嘎地打开，一阵霉味和灰尘味扑鼻而来。
“咳咳……”
程动捂着鼻子，往房间里扫了一眼。
家具比之前雷米娅给安排的房间可多得多了，沙发，饭桌，立柜，一应俱全。甚至于，饭桌上还有一盘水果。
干成瘦肉条似的水果。
全都蒙上一层灰，好像这房子修来就是等着吃灰的一样。
“主人，那些水果……”
“是啊，真可惜。肚子好饿啊。不过能在这层世界还有水果这种高级品，这里原本的生活水平应该算不错的。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程动和艾拉继续沿着可能原本是要塞商业区的宽阔街道走，中途查看了数间房屋，景象都差不多。
其中有两家已破败的商店，倒是引起程动的注意。
一家是食品商店。里面有一些已经散成灰的，不知名的食物残渣，让程动看得肚子更饿了。
一家是人偶商店。
里面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些人偶肢体。不过看做工都很粗糙，大概都是D级以下的品级。
“这里很奇怪啊。”程动说。
“怎么了？主人？”
“看那些房子的破损程度，这要塞肯定是遭到某种袭击的吧？然而我们走了一阵，我发现有些东西本应该在的，却没有。”
“什么呢？”
“这要塞居民的尸体或者人偶的残骸呀？还是说那袭击很精准？都冲着建筑物去的？还是袭击者非常仁慈，帮着收尸了？”
“唔，说不定袭击过后，居民们都回来帮他们收了尸。”
“那要是回来的话，他们只顾着尸体？这些珍贵的食物和可以换钱的人偶装备，全都没带走？”
“也许，额，我不知道了。”艾拉垂下头。战斗智商很高的她，在面对这些需要动脑子分析的事的时候，就一筹莫展。不过她也乐得全部听程动安排。
“人们好像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，就瞬间被未知的攻击给灭了，还都是汽化的。”程动摸着下巴，像侦探一样分析起来。
“而且这要塞规模，比黑狼要塞只大不小。虽然荒废了，但遗留下来的物资不少啊。但是之前在垃圾场的那群拾荒的人，还有那些抢劫的人，似乎都不愿意来这里。真奇怪。难道这里是闹鬼不成？”
“额，主人，别说那个，听着有点吓人。”
“咦？哪个？”
“就，就是闹……闹鬼……”艾拉已经一只手抓着程动的衣袖了。
“啊哈？你会怕鬼？”
“额，那个物理无法攻击的，总感觉有点……渗人。”
有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的艾拉，缩在程动身边，像是足足小了一号。她眉头都皱紧了，怯生生地打量四周。
“我随口一说的。哪有什么鬼……”
这“鬼”字还没说完，离他们上方不远处，传来“哗啦啦”的一阵响动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哨一般的风声，恰到好处地响起。
“呀！”吓得艾拉赶紧用手挽住程动的手臂，同时一大片软软的胸部贴了上来。
这时程动的脑海里一个巨大汤包飘过……
“艾……艾拉，放心，这里没有鬼，不可能。肯定是有人藏在这要塞里，装神弄鬼呢。走，我们去看看。”
本来这深渊世界里，因为各处都有闪烁不停的，犹如路灯一样的煤气灯光，所以基本上照明是不成问题。
只是这荒废的要塞内部，外围的灯光照射不进来，越到深处，越黑漆漆一片。程动再往里走，已经快伸手不见五指了。
“艾拉，你有什么照明工具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看看。”艾拉语气里还闪烁不定。
一番查看，原本绮子这具身体的双手腕部，各有一枚小小的灯。
打开之后，白色的灯光从腕部发出，好像带着一对手表一样。
艾拉举起一只手照明，另一只手还是挽着程动。
“主人，我，可……可以这样，挽着走吗？之前，雷米娅也……也挽过……”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，艾拉说得断断续续的，不过之前的醋倒是没忘了吃。
“可以……”程动的注意力都在紧贴手臂的那一片柔软触感上。
前方空中漂浮的灰尘在灯光中悠闲地漂浮，之前发出动静的地方，掩在无数破碎的建筑里。
“哗啦啦——”又是一阵急促的响声。
程动加快脚步，艾拉也只得被拖着往黑暗深处走。
“主……主人，小心一点。”
虽然是害怕，但艾拉还是强打精神，准备应对任何突然袭击
“难道是什么动物吗？跑得挺快呀？”
一路向前追踪，程动越来越感觉不对劲。本来应该是越走越黑的，但这狭长小巷的前方，居然又有亮光出现。
借着艾拉手腕的亮光，他们已经走出了这巷道。前方亮光扩散开，空间也豁然开朗。
“艾拉，注意了……你，额，拉得太紧了。放心吧，这世界上肯定没有鬼啦。”程动还扭头安慰艾拉，心想人偶还能怕鬼，可真逗。
“主……主人。”艾拉指着前面。
世上有没有鬼，她不确定。但前方的景致，让这份害怕在她心上加重了几分。
程动顺着看去，前方是一个由铁板铺成的宽阔广场。而广场上，密密麻麻地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。有木制的、铁制的，还有些说不出材料来的。
它们唯一的共同点，是拥有能容下一个成人那么大的尺寸。不少盒子上摆放着各式器具。
“这是……”程动一时说不出话，但心底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。
艾拉则闭上了眼。
那些盒子，就是成片成片的棺材……因为这世界缺少泥土，装殓尸体的棺材通常都是这样摆放在地面，只不过都是各家摆在各自方便祭拜的地方。而像眼前这样，数以千记的棺材全堆放在一起，不可不谓少见而又壮观。
“难怪……一路上没有发现尸体。都被人好好地收殓在这里啊……”
“主人，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。”
“这样我反而更确定这里没有什么鬼魂，而是有真实的活人存在。”
“咦？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那里有几口棺材还开着。旁边还停放着几具尸体，而且还有拖动的痕迹。”
艾拉勉强半睁着眼看去，果然离他们最近的地方，真有棺材是那样开着的。整个就好像是因为他们突然的打扰，而导致有人收殓工作中断了一样。
“朋友！出来吧！对不起，我们无意冒犯，只是路过这里而已！”程动大声朝周围喊到。
“要是我有索敌技能就好了，帮不了主人的忙。之前也是……我真是只会战斗，生活技能全无的白痴啊。”艾拉轻声自责。
程动摸了摸她的头，然后又大声喊了一遍。第二声喊过，肚子饿得直打鼓了。
声音在空旷的要塞内回荡。
“主人，你看那边。”
一边说，艾拉一边挪步站到程动身前，摆出作战姿势，如临大敌。
顺着艾拉提示的方向，程动望去。在广场一侧，几栋破烂房屋中间，转出来一个约莫十三、四岁，头发跟艾拉一样也是蓝色的小男孩。
男孩衣衫褴褛，赤着脚站在那里，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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